1.张柬之是如何恢复李唐

2.怡孙之乐的上句或下句是什么

3.生活从六十岁开始散文

4.木心的《从前慢》原文。

张柬之是如何恢复李唐

含饴弄孙下一句是什么-含饴弄孙典故

张柬之(625~706)

唐代宰相,以主谋迫使武则天退位而知名。字孟将。襄州襄阳(今湖北襄樊襄阳)人。登进士第 。永昌元年(689),举贤良科,对策第一。武周时,历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、宰相。长安四年(704),以夏官(兵部)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(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)。这时,武则天已病,宠臣张昌宗、张易之侍疾在侧,弄权用事。柬之与另一宰相崔玄暐等人密谋除二张。神龙元年(705)正月,柬之等率羽林兵500余人,迎太子(先被废黜的唐中宗李显于7年前立为太子)由玄武门入宫,斩易之、昌宗,迫武则天传位太子。二月,恢复唐国号。柬之进位夏官尚书、中书令,与崔玄暐、敬晖等并为宰相。但武氏家族武三思等及其羽党仍当权用事,他们勾结韦皇后,谮毁柬之等。同年五月,封张柬之为汉阳王,同时罢相。柬之自请养病返襄州,乃出为襄州刺史。次年六月,贬新州司马。至新州,忧愤病

以下为“狄公案”的记述:

张柬之用谋除贼 庐陵王复位登朝

却说张柬之见李多祚所言,也是同一心病,趁机说道:“将军可谓富贵双全。但不知今日富贵,是谁所致?”多祚听了此言,不禁起身流泪道:“老夫南征北讨,受先皇知遇之恩,以致荐居厥职。今日之富贵,先皇所赐也。”柬之道:“将军既受先皇之赐,今日先皇之子为二竖所危,何以不报先皇之德?”多祥到了此时,正是伤心不已,乃道:“老夫久有此心,只因未得其便。大人乃朝廷宰相,社稷良臣,苟利国家,惟命是德。”柬之见他此言出于至诚、也就流泪道:“此时请将军正为此事,刻下武后抱病,将军能率部下斩关而入,将张昌宗诛绝,然后请武后养病于上阳宫,则唐室江山岂不仍归李姓?”多祚当时哭拜于地道:“宰相之言真国家之福,老夫何敢不从。”

当时议定,柬之又命袁恕已等人出来,彼此相见,议论了一番。多祚道:“老夫依计而行,设若外有奸人闻风起乱,那时何能兼顾?必得再有一人,以靖外乱,方可万全。”柬之想了一会,起身道:“此人已得之矣。下官在荆州之时,与长史杨元琰泛舟江中,偶谈国事,慨然有匡复之志。自张某入相,引为羽林卫右将军,与将军朝夕相见。其人赤心报国,具有肝胆,何不此时去邀来,共议此事。”李多祚忙道:“此人实可与谋,设非宰相言及,几乎忘却。老夫此时便去。”说罢起身,来至杨元琰府内。元琰见是多祚前来,随即出见。看他面有泪痕,忙问道:“将军从何而来?为何面色不乐?”多祚道:“适自宰相府中至此,闻将军从前为荆州长史,与张公意气相投,不知可有此事么?”元琰道:“某一身知遇,惟张公一人,岂仅意气相投而已。”多祚道:“既然如此,张公立等,有言面商,特命老夫前来奉约。”杨元琰听了此言,心下已猜着几分,因有家人侍立两旁,不便追问,随即趁轿同至相府。走入里面,见袁恕已这干人全在书房,无不忧形于色。入座问道:“相公呼我何来?若有用某之处,万不辞。”柬之道:“将军曾记江中之言乎?此其时矣,不能再缓。”无琰道:“某亦久有此心,只因独力难支,未敢启齿。此正为臣报国之秋,何敢退避。”当下六人商议已毕,柬之道:“前议虽佳,究竟绝裂。张昌宗虽在宫中,他家下未必无人。莫若用调虎离山之计,引他出来,将他诛杀,岂不是好。”众人道:“若能如此,便省无限周折,且免武后震恐。”众人直至三鼓以后,方才各散。

次日李多祚打听得张易之每日自回家中,将宫中禁物肆行搬运,至四鼓之时方进宫去。多祚访问清楚,当即选了五百亲信兵丁,到了二鼓之后,借巡夜为名,向张昌宗住宅而来。合当二张诛杀,却巧张易之带了许多宫禁之物,命两个小太监随着自己,由宫内回来。方欲进门,后面李多祚已至,上前喝道:“汝是谁人,竟敢犯夜。”张易之见是羽林卫的军兵,那里能受,骂道:“汝这许多狗头,不知此地是谁的府上,在此呼喝。”众兵本是李多祚指使,为捉他而来,当时上来数人,将他揪住道:“不问是谁的门前,我们李将军要将你带去。”说着也不问情由,早将两手背于后面。小太监想来帮助,无奈身边俱有要物,不敢动手,只得说:“汝等勿得罗唣,此乃西宫张六郎府前。若不放手,可获罪不浅。”李多祚见已将张易之拿住,心下好不欢喜,随即上前问道:“汝是谁人?可从实说明,本将军自有发落。”张易之连忙答道:“李将军,你我皆一殿之臣,我乃张易之,难道未曾见过么?”李多祚道:“误国的奸臣,汝既说出姓名,何故深夜不在家中,带着太监意欲何往?为我从实言明。”张易之道:“目今武后抱病,方才进宫看视病症。蒙武后龙恩,命小太监送我回来,你何得在门前拦阻?”李多祚道:“胡说。这太监身上明有宝物,显见汝偷盗禁物,潜运家中,该当何罪?”说着命人将小太监身上搜查。顷刻上来数人,搜出许多物件。多祚道:“汝这奸贼,此乃人赃两获,尚有何赖?显见家中私藏不少了。”随命兵了分一半在门外把守,一半同自己入内起赃。

当时呐喊一声,众兵将太监并易之三人拥入里面。无论男女老少,见一名捆一个,见两名捆一双,上下里外,不下有四五百人,一名未能逃脱。然后将张易之捆倒在地,取出腰刀,在他颈项上试了两下,然后问道:“汝是要要活?”张易之到了此时,早吓得魂飞天外,连忙答道:“蝼蚁还想贪生,谁人肯?”多祚道:“你既要活,可快命人入宫,将你哥哥喊来,问他迁我何官,送我多少银两。说明之后,随后不但不杀你,还要感激。”张易之不知是计,疑惑他因未升官故尔挟仇,忙道:“这事容易。”立刻命人前去,说家中出有要事,请六郎即速回来,千万勿误,再迟便有性命之虞了。

当时释放了一个家人,领着易之的言语,拼命的奔入宫中,照着原话说了一遍。张昌宗正伏伺武则天安睡已毕,听了此言,便鬼使神差,随着原人趁轿回来。以为李多祚见了自己,总要看点情分,将兄弟释放。谁知才到里面,兵丁看见,齐声喊道:“奸贼来也,莫要为他逃走。”只见你推我拥,早将张昌宗捆起,押至厅前。昌宗见了多祚之面,还未知道是他的妙计,忙道:“李将军快来救我。你手下的兵士不知道我的权势,竟敢将我捆起,你还不为我解下。”多祚喝道:“汝想谁救汝?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。汝欺君误国,有余辜,今日还想活命么?”当时吩咐将张昌宗弟兄斩首,所有家属数百人全行杀戮。独将两名小太监放去。这两人是里逃生,自是没命跑回宫中。谁知张柬之、袁恕已等人,已到玄武门内。太监到了里面,正值武后查问,赶忙奏道:“不好了,右羽林卫将军李多祚谋反,现已将张六郎弟兄杀。”武则天虽在病中,听说有人谋反,知道李多祚有兵权在手,赶着起身问道:“谁人作乱?何不拿下。”此时张柬之等人皆已听见,随即在外答道:“张易之、张昌宗两人欺君误国,久存谋反之心。今趁陛下病中,欲行己志,又将宫廷禁物私运家中,臣等奉太子之令,特命右羽林将军李多祥将两贼斩首,以杜乱萌。”

正说之间,桓彦范同敬晖等人已将太子由东宫请出,来此候旨。武后见了他面,乃道:“是汝指使耶?小子既诛,可还东宫而去。”此言未毕,桓彦范领着众人跪于阶下,奏道:“太子乃天下明君。昔先皇以爱子托陛下,国家王器自有所归。今年齿已长,既蒙加思由房州赦归,久居东宫恐失民望。人心天意,久思李氏,虽有二张为乱,君臣不忘先皇之德,故奉太子诛乱臣。陛下春秋已高,理合静养余年,以臻上寿。从容闲暇,含饴弄孙,愿传位于太子,以顺天人之望。”武后到了此时,只得准奏。

当时庐陵王谢恩已毕,此时正值四鼓以后,将次临朝。张柬之赶忙为庐陵王换了天子章服,来至金殿御案前坐下。张柬之随敲了龙凤钟鼓,朝房文武有一半得知此事,其余尚不知道。忽然听得钟鼓齐鸣,无不惊讶,若非有了大典,何以两器同敲。当下众臣纷纷入朝,两班侍立。再朝金殿上一望,正是惊者大惊,喜者大喜,不知庐陵王何以复登龙位。张柬之高声说道:“在延文武大小臣工,兹因张昌宗、易之两人谋为不轨,张某奉太子之命,率同李多祚等人将昌宗斩首。既蒙武后传旨,传位东宫,今日登极之初,理合排班恭贺。”众人听了此言,无不俯伏金阶,行那君臣之礼。庐陵王首先传旨,率百官上武后尊号。称为则天大圣皇帝,徙居上阳宫。每日请安问膳,定省晨昏,曲尽子职。

次日,大赦天下,后人称为中宗。随又传出一道圣旨:加封狄仁杰公爵,世袭罔替;张柬之、桓彦范、袁恕已这一干人,皆加封侯爵;李多祚封为勇猛侯;刘豫升为怀庆府;胡世经着来京升用。其余有功大臣,哨弁偏将,无不加封实职。从此太平无事,君明臣良,官为国家,民知君上,江山万里依然李氏家传,社稷千秋,终赖狄公政治。

怡孙之乐的上句或下句是什么

示例如下:

1、含饴弄孙享晚年,怡孙之乐乐无边:“含饴弄孙享晚年”表达了祖父母在晚年享受与孙子们玩耍的快乐,“怡孙之乐乐无边”则强调了这种快乐的无边无尽。

2、疼爱子孙乐无穷,怡孙之乐融融中:“疼爱子孙乐无穷”表达了对孙子们的疼爱和关心所带来的快乐,“怡孙之乐融融中”则强调了这种快乐的状态。

3、欢声笑语满家中,怡孙之乐映脸庞:“欢声笑语满家中”表达了家里充满欢乐的氛围,“怡孙之乐映脸庞”则强调了祖父母享受与孙子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。

生活从六十岁开始散文

六十岁一个甲子。民间风俗,六十生日五十九岁过,明年,我五十九。应该写点什么,这事,无论怎么说,于我,也是一道坎,于家,也是一件大事。

第一次在公交车上有人给你让座,第一次有年轻的女人领着孩子让孩子叫你爷爷……突然地不适应,如同我二十六岁那年冬第一次做爸爸般的无措。不同的是,那一次是惊喜,这第一次却是惆怅……六十岁,是个走在平路上都跌跟头的年龄,它总和白头发、老花眼、高血压……联系在一起。

人生如梦。年轻时总觉得人是可以活得很久很久的,久长让人颇烦,也会让人忘却,一转眼……六十了。其实,人生就是几个故事而已,美丽带着无奈,悲壮参杂着滑稽,而且是自己的故事,讲出来别人未必想听。

我,曾,三更灯火五更鸡;曾金戈铁马渡冰河;曾伏案疾书谋企改;也曾采菊东篱望南山。一个网友在“好友描述”里写出他对我的印象:“老人与海”,不知我怎样感动过这位朋友,给了我这么个历史性评价。《老人与海》,那是海明威的小说。狂涛怒浪,一个老人在和鲨鱼周旋着搏斗着……“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,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,可就是打不败他。”这是海明威在《老人与海》里所说的话……我奋斗过,我也彷徨过,可我没有放弃。我是一个凡人,凡人所有的欲望我都具有……可我自信我是一个敬人事、任天命,不自欺欺人的好人。

不期老之将至……

天人相应。春去秋来,繁华谢尽,天高气爽,便自然地生成了一种平和的淡雅,应了孔子所言: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顺。网上解释说,耳顺,指听到别人的话,用不着怎么想,就能领会。我以为,耳顺,人到了这么个年龄,什么事没有经过?什么人没有见过?什么话都能听得进去了,猫老不逼鼠,由他说去……或是一种无奈?或是一种豁达?中国有一句老话,叫“听天由命”,过去,我说它是迷信,现在我信了:听天,顺从自然;由命,活出自我。是块炭就燃烧,是只鸟就歌唱。不做别人,不勉强自己,其实,人在人生的戏台上转了一圈,卸了妆,自己还是自己。有人说过:人的一生只有5%是精彩的,也有5%是痛苦的,另外90%是平淡的;人们往往被那5%的精彩诱惑着,忍受着5%的痛苦,在90%的平淡中度过。近似禅语,又何尝不是?真佛只说家常话,柴米油盐酱醋茶,平淡是真!

人生是一条充满着希望和危险的路……走了过来,我回首望去——

庆幸的是,我读了一辈子的书,虽然没有金克木老先生说的那样:“书读完了。”我还是读完了他的《书读完了》那本书;我自豪,我和现在年轻人相比,不同的是他们读不了《红楼梦》,我十六岁就开始读,曾有一度痴迷红楼,差一点上了“考红”的贼船;搞了十几年的俄语,大学学得是经济,毕业的论文写得却是《发愤之作——论司马迁<史记>的成因》;老了,老了,电脑前码字,网页上写文章,前前后后900篇有余……无涉什么“修齐治平”,也不关“风花雪月”,只是消遣,萝卜青菜,虽不成就,也是自己三亩地里的收获。读书有个好处,我借多少人的眼睛来欣赏这个世界,我借了多少人的大脑来思考人生,古今中外,风光无限,却都是自己的风景。有书作伴,即不为浮云遮望眼,也不因宠辱而喜悲,眉眼间成熟得有些了文化气,傲气,也有些痞气,可……从来不戴眼镜。

庆幸的是,我有一个好女人,心灵手巧做得好女红,温柔善良倾心为家庭,是个贤妻良母,用周围人的话说: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女人。更况且,她有着清秀典雅的面容和亭亭玉立的好身段,那日,一个同事见了我,说:“嫂子是怎样保养的?魔鬼身材哦!你老兄真有艳福……”她,一个传统的女人,又舍不得给自己花钱,可,再平常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,上街,常会有女人追着问:“哪买的?”在她的呵护下,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,不怕你笑话,我至今不会买菜……有时我帮她刷刷碗,她都能高兴一个晚上。她一辈子叨叨我:“别抽烟了。”“牙膏从下往上挤。”“吃饭慢点,没有谁和你抢。”“见人打个招呼就那么难?”“你就不会把用过的毛巾挂起来,还说孩子呢……”可,我本性难易,她失望的是一辈子没有把我改造过来……她总叹气:“咳!都是我把你惯的。”我和她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认识的,她是我父亲的关门徒弟,我弟妹们叫她“姐姐”……第一次遇见的她,那是在去乾陵游玩的路上,那时还没有“旅游”这一说法,我见到,一个穿着背带工装的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可爱的小姑娘,有着那个时代的不染一尘的清纯……最后做了我的老婆。我那时还在部队,她寄书给我,浩然的《艳阳天》,里面却夹着一枚红叶,让我激动了好一阵子,这红叶,我还收藏着……如今,每当我读到戴望舒的《雨巷》,就会想象到那时的她……她是个孤儿,所以对谁她都感恩,对谁她都惦念,常因别人的一点事她会睡不着觉……如今,她也老了,她腰疼,腰肌劳损。她是妻子,她是母亲,她是姥姥,她是儿媳妇,她是大嫂,累的,一辈子,干不完的活,操不完的心,为我,为女儿,为孙子,为父母,为兄弟,为妯娌,为亲戚,为朋友,为他人……

爱情,曾有过,比如卿卿我我形影不离…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爱情过成了亲情,很久了,深情的吻化成了轻轻地为你拍拍身上的尘土,摘去你飘落在肩膀上那根白发……生活恰似那锅温水,我们如同温水里的青蛙,麻木了,习惯了,相互间只剩下一句“回来了?”“回来了。”……每天,她守望着窗前的'那盏灯,我晚上给她打洗脚水……

庆幸的是,我有个好女儿,她总说我:“老爸痴呆了……”。我记得她的小时候,我驮着她,她尿了我一脖子;我记得我骑车子带着她,我们追汽车,一路上她咯咯咯咯地笑;我记得,我带她去大雁塔慈恩寺,我在庙堂上和老方丈聊天,她在禅房里睡着了,醒来满世界哭着找我;我记得,正在给她洗脚,看见妈妈出门上夜班,她疯了似地光着脚丫撵,哭喊着“妈妈”,一口气奔下楼跑上了街……我关她在黑房子里,她乖巧地回话:爸爸,我不敢了,爸爸……;我记得,夜里,冒着大雨抱她去儿童医院,她发高烧;我记得,我去小学校开家长会,她的课桌板凳是那么小那么的低矮;我记得,我送她上大学,给她报名给她铺床给她打水……好像就是昨天的事,似乎只是隔了一夜……她突然就长大了,现在,她下班回来,给我买回我爱吃的扒羊头和酱猪肘,还有优盘读卡器什么的……女婿也时不时地对我说:“老爸,咋样,咱爷俩喝上一盅?”三年前的冬,女儿给我们抱回来了一个让我闹心让我欢笑的外孙,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男孩——麦稻。有了麦稻,我又来了精神……含饴弄孙,吃嘛嘛香了。

庆幸的是,我在人生的海洋扬帆远航却一路顺风,上学,下乡,当兵,再上学,转业,坐机关,再上学……当了处长……如今赋闲,待退休……我相信,机会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,我更相信,人,别把运气当成本事。

庆幸的是,过上了好日子,虽然,有时也骂娘。改革开放的年代我赶上了,狄更斯在他的《双城记》中写到:这是一个最好的年代,也是一个最坏的年代。遇过了,见过了,品味过了,欣赏过了,享受过了,也就过了。生寄归,人生就是一场旅途,不错过风景……走过大江南北的山山水水,经过国事家事的坎坎坷坷风风雨雨,一切于我都在眼前,我没有了“前不见古人,后不见来者,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。”陈子昂那种独立沧桑的感慨。人生没有作秀的时间,只有一生,只有过程,没有结果,谁都没有。

庆幸的是,我依旧很健康。虽然,我清楚,春寒秋暖老来壮是有些靠不住的。由它……我决不去生吃那茄子。

庆幸的是……我仍是一个好人。

活得久了,习惯了,一切都那么从容。一张床,一盏灯,一本书……窗外一轮月,案边一壶酒,红袖添香夜读书,夫复何求!那天,我和夫人说起外孙麦稻:他是叼着银勺子出生的孩子,从小是怎样的日子啊,从吃奶粉就是进口的,从穿鞋就是牛皮的,从穿衣服就是品牌的,上幼儿园就是最好的,从第一天就是小车接小车送……奶奶爷爷姥姥姥爷四个老人还雇个保姆……我小时,苦日子,穷过渡,瓜菜代,饿肚子,停课闹革命,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……我第一次穿皮鞋是部队给干部配发的,我的第一件毛衣是谈恋爱时未婚的妻子给我织的,第一块表是我入伍时父亲从他手腕上摘下给我戴上的,当年,我结婚时新房挂了一管日光灯,也会让宾客稀罕得叫好,那是一九七七年的春节……岁月蹉跎,人生沧桑,往事如烟……在我童年、少年时的印象里是补丁的衣裤和早起裹着头巾检煤核的娘……可我无怨无悔,那个年月给我的人生打下了血红的底色。我唯一怀念的是我的母亲,她去世已经四年了,我还常常梦到她呼我的小名:“安安——”

就这样,走过了六十个春夏秋冬,冷冷暖暖……

有联曰:不如意事常八九;可与人说无一二。上联写出人生的无奈,下联写出人生的孤独。我在网上签名:我是一个上帝青睐的人。

美国人比尔.凯斯说,“生活,从60岁开始!”为此,他还写了一部书。

日子还长,怎过?我的回答是,抱一颗平常心,随缘,随性,随遇而安,一如既往地过。我是一个凡人,一生为食而劳,一生为理而争,一生为情而痴为美而醉……努力地去诗意地栖息在这方大地上,虽是杆芦苇,也要高扬着一颗思想的头颅。我有着半是痴癫半性情的放荡,也有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,我总是临摹着:魏晋人物晚唐诗。上帝不会厌烦我的吧?我想。如果说:生活从六十岁开始。我期待着……我不写墓铭志!

老爷子还在,我不敢言老,唱一句:“浩浩世途,是非同轨。齿牙相轧,波澜四起。公独何人,心如止水。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。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寻个南墙跟下打瞌睡去了……带着我的外孙麦稻。秋天好阳光哦!

木心的《从前慢》原文。

从前的时间,很慢。乡村的清晨,是从大公鸡那一声声高亢悠长的啼鸣中醒来的。初升的太阳,爬出地平线,把温暖和光明,重新布施给大地和万物。新的一天,缓缓地拉开了序幕。饭得一口一口吃。从古至今,民以食为天。以前农村人的一天三顿饭,以粗茶淡饭为主,只有逢年过节,才能有点荤腥。每到饭点儿,左邻右舍喜欢聚在一起,形成一个“天当房顶,地当餐桌”的“饭场儿”。大伙边吃边聊,你有来言,我有去语。乡情乡事,家长里短,有分有享,有问有答。我尝尝你的馍,你品品我的菜。一顿饭,往往吃到太阳爬上树梢,还意犹未尽。要是晚饭,吃得时间会更长些。劳累了一天的人们,在月光下或蹲或坐,或倚或靠,吃着饭,谈着过往,聊着将来。孩子们玩累后,常常会缠着老人们讲故事。老人们抽着烟袋锅,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。从三皇五帝,民间传说,说到古今传奇,趣闻轶事。人们都静静地听着,等着,仿佛等着故事慢慢讲完,仿佛等着孩子渐渐长大。活儿得一件一件干。吃罢饭,男人们牵着牛,拉着车,带着农具,去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春种、夏长、秋收、冬藏。一年四季都有活儿,一年四季都有收获。前面的活儿刚干完,后面的活儿又接上了。每一个活儿,都要耐着性子慢慢干,急不得,慌不得。侍弄庄稼,得了解庄稼。不了解它们,它们就不听话,不好好长。什么时候发芽,什么时候开花,什么时候结果,什么时候施肥,什么时候浇水,都有讲究。早不得,晚不得,都得操心。种庄稼,得向庄稼拜师学习。学习它们不急不躁的作风,一步一个脚印的态度。一个种了多年庄稼的农民,其实就是一个植物学家。他了解植物,就像了解自己的孩子。他在潜移默化中,修炼出了植物的耐心和细心,更具有了植物的毅力与定力。所以,许多土里刨食的农民,面对天灾人祸,都能顽强地活下去,直面人生。女人们缝缝洗洗,慢工出细活。没有洗衣机,什么都得手洗。棉油皂配搓板,反复搓洗,能让脏衣物焕然一新。_瓜瓤加清水,反复擦拭,能让灶房灶具干净整洁。被褥的晒洗,需要及时充分。家畜家禽的饲养,讲究按时定量。给男人织的毛衣,要一针一针地织。每一针,都要想好,每种图案,都打腹稿。给孩子纳的鞋底,要一针一线地纳。每个针眼,都要清晰,每个针脚,都要扎实。给老人做的棉衣棉裤,要量体裁衣,穿上去不紧不松,正合身。她们心灵手巧,耐得住寂寞,耐得住琐碎,耐得住劳累。阳光下,灯光下,她们把自己的温柔与贤惠,一针一针地织进去,一针一针地纳进去。她们是传统美德的开创者,更是继承者。老人们含饴弄孙,得悠着点儿。年岁大了,腿脚不灵便,眼睛不好使,不能慌了神,不能乱了阵。不会吃饭的孩子,得一口一口喂,太热太凉都不行,温度要恰到好处。爱哭闹的孩子,得慢慢哄,用尽全身解数,只为博孩子一笑。蹒跚学步的孩子,容易摔倒,得慢慢扶着走,慢慢引着走。生命的延续,是经年累月的慢。亲情的延续,是日积月累的慢。两种慢,都要全力以赴,呕心沥血。赶集路很远,人很慢。有挎篮子步行的,有骑着自行车去的。要买针头线脑,居家所需,得记清。要卖的土特产、果蔬、手工制品,得拿好。孩子要的玩具小人书,得记牢。离集镇十来里地,来来回回,得一整晌。路是土路,车很罕见,想咋走就咋走。路边长满了野草,点缀着野花。采朵野花,捉只蝴蝶,都是乐趣。累了,就在杨树下休息一会儿,喝口茶。乏了,可在清澈的小河边,洗把脸,精神一下。大包小包的东西,在坎坷的路上颠簸,可得悠着点儿走。对于望眼欲穿的孩子来说,父母满载而归的幸福,比什么都强。以前通讯不发达,人们想联系的话,主要靠写信。铺开稿纸,用钢笔写下自己内心的声音。无论悲喜,都是真实的自己。每一个方块字,都带着自己的心跳,自己的体温。贴上邮票,投入邮箱后,就只剩下等待。邮车也慢,慢如蜗牛,你无法催。信寄出去了,什么时候到达,什么时候回信,由不得你,唯一只有等,慢慢地等。这个过程十分煎熬。等到某天,书信突至,见字如面,那种喜悦之感,绵长而久远。那时候,一切都是缓慢的样子。日出慢,日落慢。日子虽然清苦,但是很充实。吃着自己种的五谷、蔬菜、水果、家禽,从不担心会有健康的隐患。望着春风中的桃红、燕舞,听着夏夜的蝉鸣、蛙鸣,闻着秋天的瓜香、果香,看着冬天的雪铺满村庄、田野,觉得还是自己的故园最美、最亲。人们把时间,过成了日子,把日子过成了岁月,把岁月过成了人生。风,还是自由的风,吹着大地上的事物,让它们从青涩走向成熟。雨,还是纯粹的雨,沐浴着世间的生灵,让它们从被爱走向会爱。那时候,生活的哲理其实很简单:就是好好活着,朴素,真诚,踏实,与世无争,与人为善。那时候的慢,慢得让人怀念。坐在时间的深处起风了。风沿着地平线,缓缓地奔跑。羊群在葱郁的草色间,微微抬起了头。远处的村庄,近处的庄稼起起伏伏,遥遥地打着招呼。须臾的静默后,它们又垂下头,一声不吭地继续吃草。瓦蓝的天空中,一朵白云在游荡,自由得迷失了方向。像一只离群的羊,跑到了天上。天空也是牧场,有一根无形的鞭子赶着它迁徙,流浪。一个年轻人坐在羊群后面的土坡上,嘴里嚼着一根青草。他的动作,和羊群一样,甚至比它们还要熟稔。草茎的汁液呈琥珀色,青涩中微甜。他隐隐地觉得,这是最接近青春的味道。在羊群周围转悠的放羊人,斜挎着一个墨绿的军用水壶,嘴里衔着一杆旱烟袋。吧嗒,吧嗒,吧嗒。一股青烟钻出他的胡茬,仿佛在说话。这是人类语言体系外的另一种语言。说给谁听?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“又没课了?”“嗯。”“又放羊了?”“哦。”只是一声招呼,彼此再无言语。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。羊在吃它们的草,草在结它们的籽。时间不等人。放羊人没问过他为啥经常在这坡上,一坐就是半晌。他也没问过放羊人为啥每天都来这个地方放羊,一放就是半晌。